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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9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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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亭,你與阿嬌,總是這般……也不是辦法。阿嬌身子弱,從小師兄弟們都讓著她,養成了她如今這刁蠻的性子。阿嬌倔,你能否……能否……”顧智宸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了。明明是季亭救了阿嬌,阿嬌不感激也罷,如今他還要還指使著季亭去照顧阿嬌,實在不像話。

“你與阿嬌……不能這樣下去一輩子的,能否委屈你去照顧照顧阿嬌,時間久了,阿嬌對你總會生出些許感情的。”顧智宸說不出的話,大師兄說出來了,盡管如此,大師兄還是覺著臉上火燒似的,臉皮都燒沒了。阿嬌這丫頭………

這一月,不論是顧智宸還是師兄弟們,哪個都去勸了阿嬌,偏偏阿嬌油鹽不進,說什麽也不肯與季亭成親,無奈之下,眾人只能請求季亭,委屈他……去與阿嬌培養感情了。

“當真可以嗎?”出乎眾人意料地,季亭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,眼裏滿是欣喜。“可是……阿嬌會厭惡的吧?”思及至此,季亭眸裏的光又慢慢黯淡下去了。

眾人面面相覷,他們怎麽也想不到,季亭竟會是因為這樣的原因,避著阿嬌。

此刻,小五端著藥進來:“季大哥,麻煩你給阿嬌師姐送過去吧。”小五把藥塞進季亭手裏,擠擠眼,一溜煙跑了。

“季亭,便委屈你了。”

……

季亭端著藥,站在阿嬌小院外,不敢進去,足足站了半個時辰。怕藥涼了,拿內力溫著,直到內力散盡了,才嘆了口氣,想要扣門。卻不料,此時小四小五走來,拿著季亭的衣物。

“這是?”季亭楞楞地看著。

“大嫂馬上生了,你那間房要騰出來給小師侄住。”小四小五一臉理所當然。

真是……拙劣的理由啊,堂堂第一宗門,怎會連一間房都沒有?

季亭垂下眸,他們是,鐵了心要撮合他與阿嬌了,只是……季亭看向院裏,阿嬌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他的。阿嬌定會覺得他這般黏上來,惡心至極,可……他心裏還是期望的,能待在阿嬌身邊。自己可真是一個不要臉的人。

小四小五將衣服一丟,長揚而去,讓季亭自己處理爛攤子。

“可兒姑娘。”季亭猶豫了許久,總算扣門了。

可兒開門便看見了季亭腳邊的衣物包裹,笑出了聲:“姑爺總算決定搬過來嗎?”

季亭慌了神,可兒沒忌諱,聲音沒有壓住,季亭生怕這話給阿嬌聽去了又要生氣了。“可兒姑娘還是叫我小季,姑爺我實在擔當不起。阿嬌聽了,要生氣的。”

可兒嘆了口氣,不再強求,引季亭進了院。

“阿嬌……我是季亭,我……能進去嗎?”季亭端著藥,在阿嬌門外,不知所措。這藥本可兒端進去就夠了,可兒偏偏又被折回來的小四小五帶走了。理由一如既往地拙劣。

他們說,大嫂馬上要生了,要可兒幫忙去照應。可兒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懂得什麽,左不過要他與阿嬌單獨相處。大家皆是好意,但是,他與阿嬌……這兩世的糾葛是當真抹不去的。

“進來吧。”片刻,阿嬌開了門。

季亭不敢看阿嬌,放了藥又退出房間,站在門外:“這藥你趁熱喝,我便不打擾你了。”

阿嬌應了一聲,再未做聲。

季亭想走,腳卻像被釘在地上了一般,他回頭看看自己的包裹,狠下心來,舔著臉問阿嬌:“能否…能否讓我住幾日,那邊……說沒我的房間了。”

季亭低著頭,說完這自己也不信的理由,心裏更沒底了。他當真太不知廉恥了。

“左邊是可兒的屋子,剩下的你隨意挑。”說罷,阿嬌關了門。

爹爹和師兄弟這般做,阿嬌自是明白他們的意思的。她若是這次趕了季亭,他們還是會想法子把季亭塞進來,她著實不想與爹爹因為季亭生了嫌隙。

意料之外的,阿嬌這樣爽快地留了他,季亭心中滿是歡喜,不論是什麽緣由,能靠近阿嬌一點點就好。

“可兒……”阿嬌午睡起來,習慣性喊了一句,突然想起,可兒早被師兄支走了。越發嬌氣了,明明身子好了大半還是這樣嬌小姐一樣,事事都要有人伺候。阿嬌起身,自己倒了一杯茶,入口才發現早已涼了。

阿嬌嘆了口氣,可兒不在,她可當真和廢人一般了。阿嬌認命地提著茶壺出門,燒水去。

“咳咳咳……”不論前世今生,阿嬌都未做過這樣的活計,便是生火也生不起,白白弄了一院子煙。

“還是我來吧。”季亭本在屋裏練功,聽得外面的聲響,連忙跑出來。季亭將爐子裏的炭撥松,掐了個火決,火便燃起來了。

阿嬌看著季亭,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。季亭如今有修為,有功力在身,殺了她也是很容易的吧。

季亭察覺到阿嬌看他,卻不敢擡頭與她對視,囁喏勸著:“院裏有些風,你回屋坐著吧,燒好水我給你送去。”

看季亭那副模樣,阿嬌心中忍不住嗤笑,他怎敢?他滿身的罪孽,如今怎敢再碰她分毫?

阿嬌心知肚明,季亭如今這副模樣是因為他對她心中有愧,而這愧則是源於情,他們十二年青梅竹馬的情意。

水開了,季亭提壺進了屋,沏了新茶。墨綠的茶葉起起伏伏,最終舒展開來,淡成青綠色。

“你這茶泡的,連可兒小時候都不如。”阿嬌抿一口茶。話雖如此,眉宇間卻無半分嫌棄。

季亭紅著臉,半天憋不出一句解釋的話,他向來是個粗人,不會文雅的玩意,也不會說話。

無言。

阿嬌不知該如何面對季亭,季亭也不知如何面對阿嬌。一站一坐,二人面對面耗了一個下午。

“四師兄,你說,這兩人是木頭嗎?”小五撐著腦袋看著雲鏡裏一個多時辰沒有說話,甚至姿勢都沒這麽變過的阿嬌和季亭。

小四挑挑眉,看著小五:“怎麽說話的?”威脅之意顯而易見。

小五撇撇嘴,不敢再吱聲了。小四將雲鏡收了,他們的事還是他們自己解決,師父總說他一肚子花花腸子,出去招蜂惹蝶,可是,對著男女之事他卻是天崇山最通透的人。他也不知道季亭和阿嬌發生了什麽,但是,那一定是他們不能插手的事情,哪怕是師父也不能。只能他們自己解決了,旁人幹涉,只怕適得其反。

所有人心照不宣地沒有再幹涉阿嬌與季亭。阿嬌與季亭日日處在一起,卻和沒有交集般生活著。阿嬌並未刻意事事避著季亭,可那幅淡然的樣子才更讓季亭心慌,阿嬌…是當真不在意他了。甚至不在意他靠近她,她對他連僅有的厭惡也消磨殆盡了。

春去秋來,三年,就這樣日覆一日地消磨日子。

早在前年,可兒就已經和別人結為道侶了,難得是宗門裏一個青年,不嫌棄可兒資質平平,可兒早搬去天冬山和道侶住一塊了,只偶爾回來看看。

阿嬌師侄也添了幾個,大師兄多了一對龍鳳胎,二師兄也生了個大胖小子。三師兄一如既往地埋頭修煉,什麽也不顧什麽也不管,絲毫沒有娶妻的意願,愁煞了爹爹。小四依舊拈花惹草,沒有遇見一個女子將他的心收服帖。小五長高了許多,也是一個小少年的模樣了,沒有從前不著調了。

所有人的生活都有了些許的不同,唯有阿嬌與季亭,整整三年,未曾變過,依舊毫無交集地生活在一起。

顧智宸越發著急,季亭卻淡然滿足。即使阿嬌如今對他冷淡疏離,對他半分情緒也不給,哪怕恨也不給,但是,她卻不再拒絕他的照顧了。不管是因為什麽,哪怕阿嬌將他當做一個雜役也罷,只要能陪在她身邊,他什麽也不在意了。若是能一世如此……該多好。

季亭練完功照常拿起院腳的掃帚掃起院內的落葉。阿嬌半倚靠在窗前的塌上,手裏隨意翻著小五帶回來的話本,手邊是季亭泡了三年卻沒有半分長進的茶水。

風吹起來,吹進屋裏,阿嬌起身關窗,看見院裏季亭剛掃好的落葉堆又被風吹散了,眼底頓時生了笑意,是那種小孩子才有的幸災樂禍的笑意。背對著阿嬌的季亭沒有看見。

秋又來了,這秋風怎的十月就這樣烈?差不多該下山給阿嬌獵只銀狐做裘服了,到了冬天只怕會更冷。季亭一下一下將被吹散的落葉又掃到一處去,心中滿是獵銀狐的事情。

“四師兄,你說阿嬌師姐和季大哥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?”小五看著雲鏡中的二人一如往常,毫無交集,有些頭疼。三年的時間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,偏偏阿嬌師姐油鹽不進。

小四笑了笑沒有說話,剛剛阿嬌眼底的笑意,他看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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